赵树理与曲艺创作研讨会在沁水召开

交流发言

赵树理长期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，农村的活计他样样精通，耧犁锄耙样样在行。他精通戏剧的唱腔、板式，操起乐器就能吹奏，拿起鼓板就能敲击。他把和群众拉家常，解难题当成生活的乐趣，把为人民创作作为自己的使命天职。他潜心创作、精心为艺、立心修身的品格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。我们就应该像他一样，秉持“板凳须坐十年冷，文章不写半句空”的刻苦钻研精神，精雕细琢，精益求精，努力攀登艺术高峰，努力创作出书写人民伟大实践、体现时代进步要求、有正能量、有感染力，能够温润心灵、启迪心智的优秀作品。

赵树理的创作产生了极为广泛的影响，有力地推动了新文学民族化、大众化的实现，形成了适应时代要求的人民群众喜爱的审美范式。赵树理的创作在初期是按照欧美现代派的手法进行的。但是当他把新文学经典作品读给家乡父老时，发现他们对这样的作品并不喜欢。这使他深受触动。在太谷县任教时，他发现当地的老百姓更喜欢诸如《七侠五义》这样的作品。这使他意识到，应该用民众喜欢的形式来表达具有时代意义的内容，才能使作品受到大家的喜爱。由此他决心要改变创作方法，确立了要进“地摊”而不是上“文坛”的创作思想。

学习赵树理，一是要学习他一心为群众服务的创作方向，他甘愿做文摊文学家，而不愿做文坛文学家。作品表达广大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、生活形态、生活诉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二是学习他深入生活的态度，他与农民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。他说的是农民的话，表达的是农民的情，他感悟的不是生活的表象，而是生活的真谛！他对北方农村的民情风俗、伦理关系、语言特点等非常了解，能够自如地化用这些文化元素。这使得赵树理的创作与普通民众的生活、情感，以及熟悉的审美方式等融为一体。在赵树理的创作中，表现出鲜明的地域情调、民族特色、大众需求，受到了广大读者特别是普通民众的欢迎。

长期以来，对赵树理研究的重点放在了毛泽东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之后，重在探索赵树理文学创作与《延安讲话》的关系，对赵树理早期的文艺创作研究不够。赵树理不是专门搞理论批评和研究的，但他作为新中国曲艺事业的开创者、组织者和领导者，他长期担任曲艺界的领导，把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曲艺活动的组织、推动、探讨和总结上。深入研究赵树理与曲艺理论，就要重视研究他的论著和讲话，深化对赵树理作品的研究。《谷子好》为什么经久不衰，为什么时至今日人民群众仍然十分喜爱；《石不烂赶车》到底成功在哪里；《开渠》的艺术表现手法新在哪里；能不能通过改编赵树理的作品如《孟祥英翻身》探索创新的路子。

赵树理的小说创作，所禀承的是一种对于曲艺的热爱精神，那就是坚守民间的价值谱系，这就是他的不入文坛而甘愿进入“文摊”的著名宣言。赵树理在当时边区的文化座谈会上，曾经以事实指出，当时大众的文化市场是为旧文学所占领的，他因此而疾呼要改变当时创作者的文学创作面向。这一文案为学界文坛所熟知，但熟知却并等于被理解。面对今天大众文化市场被抖音、短视频、主播等等所占领的事实，我们再次地深切地感受到，赵树理当年在边区文化座谈会上的场景又一次地出现在我们面前，也让我们再一次地看到了赵树理跨越时代的经典性意义。

“赵树理方向”主要是指赵树理小说创作成就。而他的小说却是饱含了中华曲艺的优秀艺术因子。中国赵树理研究专家黄修己1982年所著《赵树理小传》写道：“赵树理，现代小说家、戏曲作家、曲艺作家。”“他的小说多具有评书的特点，他认为小说与评书本来就是一家”；由钱理群等人合著的1987年出版、2016年修订本《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》，辟有专章介绍赵树理，通过分析赵树理笔下故事的连贯性、讲述性和口头性等特征，将其命名为“评书体现代小说形式”；在2020年著名当代作家贾平凹的新书《山本》发行会上，著名文学史家陈思和称，贾平凹是赵树理“说书人”精神的当代新传人。凡此种种，都足以证明赵树理始终是一个名符其实的“革命说书人”。

赵树理先生还曾经担任《曲艺》的主编。应该说赵树理先生跟曲艺有着不解之缘。身为年轻的曲艺创作者，应该学习先生的精神，时刻为时代而歌，为生活而作。从生活当中发现创作的素材，寻找创作的灵感。更需要多多深入到一线，跟我们的村民交朋友，跟我们各行各业的先进人物和百姓交朋友。时刻牢记：文艺工作者要想有成就，就必须自觉与人民同呼吸、共命运、心连心，欢乐着人民的欢乐，忧患着人民的忧患，做人民的孺子牛。所以更需要我们深入一线，深入生活。以一名小学生的姿态向生活请教、向人民请教。

作家的文学创作和艺术风格与家乡的地域文化密不可分，家乡的自然环境、风土人情、一草一木都对作家的创作风格产生着巨大影响。老舍把北京人写活了，赵树理把晋东南人写活了。他有非常丰富的农村生活的知识，就是他后来创造作品的不尽源泉。赵树理从小接受乡村曲艺熏陶，汲取了丰富的乡村曲艺素养，滋养了朴素的乡村情结，为他坚持民间立场，“以农民的感情，用农民的语言，写农民的故事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赵树理的曲艺创作，我们看到的多数还是大家所熟知的。在全国解放后的作品，如鼓词《石不烂赶车》、评书《登记》《灵泉洞》、快板《“春”在农村的变化》《谷子好》，以及小调《王家坡》。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鼓词《石不烂赶车》和评书《登记》及《灵泉洞》。《石不烂赶车》有说有唱，以唱为主，故事生动，语言朴实，艺术结构相当完整，充分展示了赵树理运用曲艺形式的艺术才能。《灵泉洞》上部以淳朴、生动的笔调，成功地塑造了青年农民田金虎的形象。赵树理对评书手法和语言的运用十分出色，他吸收了评书以说见长，情节引人的特点，把故事安排得曲折、紧张，扣人心弦。

赵树理先生的创作，无论是小说，还是戏曲、鼓词、话剧，都具有新鲜朴素的民间形式、生动活泼的群众语言、清新浓郁的乡土气息。他植根于晋东南这片家乡的土壤，熟悉农村，热爱人民，描写了大量晋东南独特的区域民俗事象，或作为作品深厚的民俗文化背景，或作为塑造人物形象，揭示人物心理，推进人物性格发展的手段，表现出了鲜明的地方特色。今天，我们在这里研讨赵树理先生的创作风格，就是不能忘记初心，不能丢掉魂，应该将赵树理先生的思想继承下去，发扬光大。

赵树理同志在谈及戏剧创作及改编时说到“一是要加强艺术家的艺术修养，改编剧作的时候，不仅要多看传统剧，还要多研读与传统剧相关的小说及历史知识，要尊重历史，注重细节，对传统戏剧艺术要采取批判的继承态度；二是要正确把握政治与艺术的关系，不能只顾思想的正确而忽略了艺术细节的真实、情感的真实及逻辑的严密性。”这就是赵树理同志整体艺术创作的思想理趣与审美品格。

赵树理，既有丰富的乡村生活经验，又经受了“五四”新思想的洗礼；既懂得农民的心理和感受，又了解农民的阅读水平和审美情趣。因此，他的作品深深地打上了说唱艺术的印记和时代的烙印。他是中国真正熟悉农村、热爱人民的少有的杰出作家之一，他的作品乡土气息浓厚，真实地再现了中国农村几十年来的巨大变革。

赵树理是喝沁河水长大的，他熟悉沁河岸畔的风土人情和风俗习惯，赵树理在创作的鼓词中描绘了沁河的人文景观、民风民俗，刻画了一系列较为生动的底层民众形象，真实地反映了农村生活，同时具有浓郁的民间文化特色的艺术形式，使其作品毫无障碍地走向了民间，发挥了巨大的启蒙作用。其鼓词的艺术风格具体呈现出三个方面的特征：民间的风俗人情，民间特有的审美情趣以及民俗化的方言口语。正是这种自觉地运用民间文学艺术元素的手法，使得赵树理对中国传统曲艺的丰富性与多元性作出了独特的贡献。

赵树理在《和贝尔登的谈话》中表示，因为成千上万的农民都不识字，所以我就写能为他们演出的剧本。这样，从前只有少数知识分子看我的作品，现在连穷人都普遍能看到了。这是赵树理曲艺创作的初心。我们要继承发扬赵树理的文艺大众精神，从生活中来，在文学中提炼，通过曲艺艺术普及到人民中去，实现高水平高质量文化的普及传承。

我是读着赵树理先生的作品成长和进步的，特别是他的代表之作《李有才板话》让我受益匪浅。那些“铁算盘”、“三仙姑”和“糊涂涂”等绰号和“全村人，很得意，再也不受冤枉气，从村里，到野地，到处唱起干梆戏"的顺溜板话更是活灵活现，历久弥新。1950年1月为繁荣曲艺艺术，赵树理主编了《说说唱唱》，这为全国曲艺工作和爱好者提供了最好的学习渠道和平台，在他的带动和指导下，沁水曲艺事业发展方兴未艾，在那个时代沁水说书最为流行，几乎每个公社都有鼓书曲艺队，走村串户，丰富了城乡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。